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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散文诗歌:良渚读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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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散文诗歌:良渚读玉

  哲人说:“一个时间只能干一个时间的事,这是时间的边界,也是做人做事的边界。”良渚先民干的是琢良渚玉器之事,干的是造良渚文化之事,他们终让时间在边界内尽情闪现出灿烂之光,这是何等的辉煌,何等的精彩!

  “良渚”的字面意思是“佳美的水中陆地”。考古学称,良渚文化为距今5300—4000年,分布在长江下游环太湖流域约36500平方公里的新石器时代文化。

  1936年的11月3日下午,是一个注定要被载入史册的日子。年仅24岁、学历只有初中文化程度,在考古学界毫无名气的“小人物”施昕更,在家乡良渚朱村兜附近的棋盘坟一个狭长形的干涸池底,发现了几片“黑色有光的陶片”,从此渐渐揭开了良渚文化神秘的面纱。从1936年良渚文化的奠基者施昕更发现良渚文化遗迹到现在,在已经发掘和出土的文物中,石犁、石镰、石耘等稻作农具以及各种陶制酒器,反映出当时的农业已进入犁耕稻作时代;遗存的丝、麻、陶、玉制品反映出手工业趋于专业化;氏族祭坛、贵族大墓和平民小墓显示出不同层面的分野;黑陶器皿上的原始刻痕,既是先民对当时社会的理解,也是中国成熟文字出现的前奏……众多信息揭示出一个共同的文化特征:华夏文明的曙光是从良渚升起的。

  一种文化比一个政治单元不知要久远多少倍,考古学家也许仍未确切地弄清良渚的时代背景,但是它折射出的文化光芒所带给人们的惊奇,早就淹没了对它的政治制度的兴致,这也就是以“良渚文化”命名之缘由了。在我看来,玉器是良渚文化最重要的文化因子。在那个时代,良渚文化玉器恰似一卷卷古朴的诗书,沉稳的线条就是连绵的文字,誊写着良渚先民琢玉的故事。要知道,良渚文化是中国新石器时代晚期第一个玉器制作和使用高峰期中最杰出的代表。据不完全统计,全世界已知的良渚玉器数目不在20xx0件之下。反山与瑶山是目前所知出土玉器最为丰富的两处显贵者墓地,24座墓葬出土玉器达到6000件,其中反山12号墓一座墓葬就出土玉器647件。良渚文化玉器使用的玉材可分为多种,一种为透闪石类矿物,同新疆和田玉类似,以青色、青绿色为多,同和田料比,较和田玉色艳、色匀,透明度高,有专家称之为真玉。另一类属角内石类矿族,硬度不如前一种高,几乎没有透明感,有些带有云母状亮斑,以青色、赭色玉为多,专家称之为假玉。另有出土牙黄色玉的报道,可能是蛇纹岩类的材料。精美的石头会唱歌,不论是哪一种类型的玉石,在良渚先民那里,都被当作一个个独具个性的生命形态来读。

  一种祭祀凭吊的心绪,融入悠远宁静的空气。趸拥着对良渚文化玉器的热切念想,初夏的一天,我走进了位于施昕更当年发掘良渚黑陶的山角边的良渚文化博物院。显然,这是一座集收藏、研究、展示和宣传教育为一体的多功能现代博物院。据介绍,博物院建筑由英国建筑设计师戴卫·奇普菲尔德设计,凸显了粗犷、大气、厚重、简洁的特色,体现了艺术与自然、历史与现代的和谐与融合。可不是?整座博物院以“一把玉锥散落地面”为设计理念,由不完全平行的四个长条形建筑组成。外墙全部用黄洞石砌成,远看就如玉质般浑然一体。博物院的院落不大,过了停车坪,上十来级台阶便是一个大平台,平台左边竖立着一根外方内圆中空的石雕玉琮。玉器造型作为一种元素,在设计创意里占据的重要位置,无疑亦昭示了玉器在整个良渚文化中之无可替代的作用。

  如果说,第一展厅“发现求真”,让我们跟随施昕更试掘良渚,听闻苏秉琦感叹“古杭州”,并在良渚古城的石破天惊里,以时空为坐标穿越体验考古学家发现良渚遗址、认识良渚文化、确立良渚文明的70年考古历程的话,那么,第二展厅“良渚古国”的一个个活灵活现的良渚先民的劳作场景,让人震撼,令人感慨。

  这里有实地揭取的良渚古城剖面,有反映莫角山营建的大型油画……尤其是运用声、光、电等现代高科技手段,全景式复原和再现良渚人的生产、生活方式,展示了5000年前良渚古国的灿烂与辉煌。图示告诉我,良渚文化的大多数精美文物都出自人工堆筑的被当地人称作“墩”或“山”的土台,其高度在地平以上4米到10米甚至更高,土台的占地面积从数百到上千平方米不等,土台的墓葬和祭坛的作用类似于埃及法老或南美玛雅的金字塔,这样的高台大冢,考古界称之为良渚大墓。除了已经发掘的反山、瑶山、莫角山,经考证在良渚附近的大墓还有近50处。

  真正令我怦然心动,有着强烈现场感和参与感的,则是一个硕大的良渚先民的琢玉场景。玉“聚天地之精华,得日月之灵气”,其虽为石,也有生命,一旦为慧眼识之,高手琢之,则获新生。微阖双目,我自能想见玉匠们相互间配合默契的场景;侧耳谛听,自能听闻隐隐的歌音。要知道,那定然是一个快乐的时代,是一个创造的时代,否则就不会有如此众多的珍品奇物创造出来。温煦的时光里,和谐的氛围中,良渚先民们更多地发挥并且进行着幸福的想象与锲而不舍的切割、打磨,每一件珍品,都留下了抑制不住的兴奋与热情。尽管这些创造了历史,创造了文化的玉匠们,最后连个名字都未能留下来,他们总是不停地付出,不停地流汗,不停地喘息,但他们愿意,他们乐于默默奉献。显然,与河姆渡文化、马家浜文化、崧泽文化相比,良渚文化玉器的制作工艺取得了长足进步,其中一个特点是,石英砂已被广泛运用。已被发掘的墓中不仅发现了可以琢玉的石英砂,而且管钻剩下的棕蕊的发现,也证明了当时管钻法已普遍运用到钻孔技术中。另根据对良渚文化玉器工艺的考察,此时很可能已出现了旋转性的原始砣具。在加砂注水的切割里,在砣具不断旋转中,良渚文化玉器呱呱落地……这几千年前的玉器,是生命,是音乐,那些灵动的流线,是良渚先民临摹石头、树叶、竹枝的指纹,是他们打击各种器物、男女欢唱的音韵的记录。于是,有了甲骨文、青铜器,有了诗经、楚辞、唐诗、宋词、元曲。传说黄帝时史官仓颉造字,造出来后“天为雨粟,鬼为夜哭,龙为潜藏”。可见,在中国人心中,文字的力量惊天动地。殊不知,甲骨文正是起源于这些流线,受到了这些流线的启迪。更何况,这些流线吞吐过无数祈祷祝福,又沉默在地下5000年,蕴含着多少力量!透过现场,我想深入和执著,但我的手和目光只能游走在时光的背面,就像面对一张粗糙的沙纸,它挡住了我。

  在展厅中穿行,就恍如在5000年的文明时空中遨游。而当步入第三展厅“良渚文明”时,我分明感受到最激动人心时刻的到来。这里展出的琮、璧、钺等大量良渚时期的精品玉器,充分彰显了以玉为特征的良渚文明在中国和世界同时期或同类文明中的重要地位与影响。是啊,其实每一件良渚文化玉器,都曾经照耀过也必将继续照亮中国和世界的文明天空,其的入土和出土本只是一种存在的方式。

  良渚文化玉器的种类,已知的有琮、璧、钺、璜、环、瑗等40余种,其中琮、璧、锥形器、三叉形器、梳背等半数以上的器类,皆为良渚文化原创。是啊,每一件原创玉器,皆是古老文明的见证,都镌刻着一段历史的精彩;每一件晶莹剔透里,闪耀着良渚先民的智慧之光、浪漫之情。比如那一件件玉璜,形如航船,其艺术的灵感不就来源于生活?要知道,5000年前,船已是良渚人的生产和交通工具。正如作家赵丽宏所说:“一个五千年前的女子,将一艘玉雕的船佩在胸前,我想,不仅仅是为了追求美,也是将希望悬在心头。希望捕鱼者满载而归,希望远行人平安归来,希望生活如航船乘风破浪……现代人如此想象,也许牵强附会,但我相信,古人的希冀,必定比我的想象更悠远,更宽广。”玉璜创作如此,那么其它玉雕的构制琢磨呢?岁月的湍流自可以将人世兴衰冲刷得无影无踪,然而,在不朽的玉器上,时间却能永恒凝固。

  面对每一件玉器,伫立呆看,只觉一股气势迎面扑来,形制各异,动人心魄,让人深为良渚古人的胆识、气魄与智慧激动。为什么偏偏是这种形制状态,而不是别的形制状态?为什么只发生在良渚,而不发生在别的什么地方?良渚先民究竟出于何种思考……一切都让人感叹不已,思量不已,深感自己才刚刚开始阅读一部大书。

  也许是太湖之水天目之绿给了能工们太多的灵感,也许是钱塘之潮东海之涛给了巧匠们太多的激情,良渚先民们把挚爱与希望、虔诚与理想统统倾注于每一件玉器之中了。是的,良渚文化玉器在数量和器类上的绝对优势,标志着良渚文化的制作和使用达到了中国新石器时代晚期独一无二的高度;在功能方面所显示出来的复杂性和全面性,也为中国同时期各大区系类型考古学文化所。

  是不是可以这样说呢?随着良渚文化的琢玉技术的提升,尤其是随着经济文化的发展,良渚文化玉器的用途始有了质的变化。当时,璧、琮、冠状器、三叉形器、镇为礼器,是史前时代人类用来崇拜神灵的利器。这标志着中国古代部分玉器已经开始脱离现实生活,逐步被蒙上神秘的面纱走上神坛。毫无疑义,良渚文化玉器是当时辐射面最宽、影响力的器物,其政治、经济、文化和宗教的影响力几乎达到大半个中国。

  是啊,良渚文化玉器所显示出与夏商周文化的密切关系,自引起了学术界的高度重视。比如,良渚玉琮到了商代,不仅为殷人所继承,而琮上雕刻的神徽,更成为商王朝青铜礼器装饰上所具有的饕餮纹,呈现出一派庄严威武而又神秘的气氛。《周礼》记载:“以玉作六器,以礼天地四方:以苍璧礼天,以黄琮礼地,以青圭礼东方,以赤璋礼南方,以白琥礼西方,以玄璜礼北方。”这也是后世“苍天、黄土、青龙、朱雀、白虎、玄武”思想的由来,而周代以璧琮祭祀天地的用玉礼制,正是起源于良渚文化。汉代以后玉琮发展成“玉刚卯”,变成一种佩带于身,具有祈福消灾作用的护身符。又比如,良渚玉璧在先秦时已为华夏民族所使用。良渚玉璧的功能既是先民用以与神明沟通的祭器,又是具有敛尸防腐功能的法器,同时还是部族间馈赠礼聘的贵重礼器。三国以降,良渚玉璧融入华夏文明,而且功能仍具有良渚遗风……可以说,其他地区出土的内圆外方造型的玉琮为良渚文化首创,其他地区出土的玉琮都受到了良渚文化直接间接的影响。随之秉承、变异、传递和发扬光大,最终融汇到夏、商、周三代文明以“六器”与“六端”为代表的玉礼器系统之中,占据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这一切诚如为“良渚文化”定位的夏鼐所言:“当时各种文化在祖国大地上争妍竞秀,并且常常互相影响,互相渗透,交织成一幅光采奇丽的图景,而且为中国文明打下了基础。良渚文化不愧为中国文明起源的一大源头。”

  穿梭在一片片玉石串成的历史隧道,我想起了王蒙先生的话,良渚玉器有“天人合一”的自然审美趋向,有“宁为玉碎”的爱国民族气节,有“敢为人先”的创业新追求,有“润泽以温”的无私奉献品德,有“化干戈为玉帛”的和谐友爱风尚。是啊,这些鲜明的性格,自深深熔铸在博大精深、源远流长的中华文化之中,良渚文化那种精致和谐的调性奠定了杭州这座城市的审美调性,又何以不为当下浙江人留下创新、开拓进取的文化基因?

  走出良渚博物院,我心自难以平静。良渚,吸引我们的不应该只是瞻仰者的目光,更多的应该是一种厚重与隽永的文化符号,凝结在华夏历史与传统文明的骨髓中,永恒在一个民族的记忆中。什么叫智慧?什么叫力量?创造文明就是智慧,推动历史就是力量。良渚文化玉器告诉了我们一个完整准确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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